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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陆鸩】约定（05）

“话说回来，今天的总会是怎么回事？” 一目一脸不愉地坐在席位上，“就我所知今天出席的理由，不应该出现这祝贺用的红豆饭。”
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一目。” 滑头鬼没抬头看他，自顾自地喝着热茶，脸上表情平静无波。

“我是为了组里着想，必须好好做个决断。” 

“那么就开始吧……”

接下来的对话鸩就没在听了，周围的小妖七嘴八舌地谈论着这次事件，而他坐在下方左侧首位上，兀自出神。前几天刚刚得到总大将的保证，紧接着就出了牛鬼叛变的事。他不相信这是巧合，也不信总大将会将唯一的孙子置于危险之中，那就只能是……

鸩猛的抬起头，看向站在主位的滑头鬼，还是人类形态的陆生乖巧地坐在旁边。“……我决定让奴良陆生成为奴良组三代头目的候补。” 

是了，总大将想用这件事作为陆生接受三代目位子的契机。鸩回头往他右侧看去，牛鬼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来，而一目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愤懑无比，想来也是，一目性子太直，告诉他反而会坏事，而且他一向对人类形态的陆生很不满。

果不其然，在听到滑头鬼的话后，一目颇为嘲讽地接了一句，“这还真是突然啊。” 

当你在宣布正事时，旁边有个人不停地跟你抬杠，无论是谁，心里都不会太舒服。滑头鬼声音沉了下来，“这是因为我们先前太懒散了。但是，差不多是时候了。是这样吧，陆生？” 

“但是啊，总大将。在这之前可得先好好处理牛鬼事件啊！” 一目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家伙，他一向对自己认定的事情坚持到底。

“这件事我想让陆生来好好处理。” 滑头鬼看向他，表情严肃。

“哼。” 一目撇过头去，显然是对此存有异议，但他也只是在一旁碎碎低语，“事到如今他还对陆生大人抱有怎样的期待啊？”

“那么陆生，就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裁决吧。” 滑头鬼转身回到座位上。

“嗯。” 陆生双手握拳扣在地面上，极为认真地应了。

鸩还是第一次见到陆生这么正经的样子，就好像之前那个只懂得调皮捣蛋的孩子忽然间长大了一样。

“在这大安吉日，欢迎诸位前来参加奴良组总会。” 陆生盘腿坐在主位上，双拳紧贴地面，向所有人鞠了一躬，复又抬起头，眼神坚毅，直视前方，“ 虽然居高临下对大家说话略显失礼，但我，奴良陆生，愿尽奴良组三代头目候补之责。可是，现在的我仍是在修行妖怪仁侠道的小辈，若言语有何冒犯之处，还望多多包涵。” 

鸩十分惊讶地看着现在的陆生，不论是夜间肆意霸气的妖怪形态，还是白天有些软弱、犹豫不决的人类性格，陆生从未像现在这般展现出如此郑重的模样。

“我先说明牛鬼谋反一事。正如大家所闻，坐在那边的牛鬼，确实曾经对我拔刀相向。而且，还操纵已经被开除的旧鼠逼迫我隐退，散发文件，这些都是事实。但是，这一切他都是为了奴良组才这么做的，这也是事实。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无能而造成的。因此，牛鬼无罪。一切都由我来承担。”

“怎么可能！这样太奇怪了！” 陆生话音刚落，首先发作的就是一目。

“这是我决定的事，你有何意见？” 逆光之下，陆生的脸隐藏在阴影里，看不清他到底什么表情，只是声音更为严肃认真。

“当然有！谋反之人当然应当受到惩罚！” 

“牛鬼所做的事不是谋反。”陆生抬起头来，直视着一目，“正如大家所知，牛鬼所在的捩眼山是奴良组最西的地盘。那座山是奴良组的要塞，必须死守，在我看来只有牛鬼才能守住这座山。是这样吧，牛鬼？”

“拼上性命也在所不辞。” 牛鬼闭着眼沉声道，向他鞠了一躬。

“就是这样，不论过去还是将来，牛鬼组都是我们一家的。就这样，请大家恕我长篇大论。” 说完，陆生又深鞠一躬。

鸩的视线从头到尾就没离开过陆生，陆生处理这些事物游刃有余且并无犹豫，看来他也无须太过担心。鸩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，这是个好的开始，不是吗？

“那么，基于这次总会，正式让陆生大人成为三代头目候补，直到陆生大人到妖怪的成人年龄十三岁之前，如果没有其他候补的话，陆生大人就将正式成为奴良组的第三代总大将……”

耳边充斥着各种小妖欢呼的声音，鸩起身离开，望着远处蔚蓝的天空。

天放晴了，心愿可达。